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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古幽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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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-03-23 来源:光明日报 胡小罕 我有话说

“我非生而知之者,好古敏以求之者也。”这是孔子的话。“好古”与“敏求”,正好是藏家真切生动的写照。好古是一种旨趣,是一种痴迷,而机敏智慧地搜求,则是这种旨趣和痴迷的外化。可以想见,藏家好古,初衷是知性的,而过程是技术的,也是审美的,极富人文色彩。

古器之所以蕴藉着深沉博大的禀赋,得自于客观历史的积淀才是其中一半,而另一半则仰赖于藏家的心灵灌溉。潜神默思的倾注,排沙简金的劳顿,百折不回的坚韧,义无反顾的魄力,用心灵的力量和艺术的才情再创了器物的文化气质,补缀了藏家心目中极具个性色彩的文化历史。在搜求和鉴赏过程中,可以透过器物而爱屋及乌,发思古之幽情,审视与触摸的顷刻之间,他的手眼已经穿过了时间隧道,从历史的这一端,触到了那一端,古玩成为瞑目想象和虚拟复原遥古生产生活背景的介质,通过“思接千载”,达到“意与古会”。从这层意义上讲,搜求与鉴赏行为又不仅仅表现为是审美活动,更近乎是一种文化信仰。

藏玩过程也是超拔现实和追求永恒的过程,这就使这样的恋古情结变得极富现代意义。藏玩之间,已经将心绪暂时地从现实事物的萦绕中得到释放和超拔,心灵得到了来自遥古的慰藉。随着现代文明进程节奏的加快,这样的文化寻根的心理只会更加迫切和饥渴。藏家可以将漫长的历史时间和广袤的地域空间缩微于案头掌上,朝夕相对。在接纳与体味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的同时,有意无意之间已将属于自己的一些信息追加、注入其中,变为新的历史沉积,成为后人摩挲的对象。他不但实现了与古人对话,同时沟通未来,与后人共倾诉,这就使得对现实的超拔有了更大的空间。藏家在联结遥古通向未来的历史长绳上,打几个结,记几件事,这是他的自由,也是他的特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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